逢未

别烦我,管好你自己。

夏·动物园


         前段时间有点事要处理,就拉着胖子和小哥出山回了趟杭州,说顺便旅游旅游见见世面,看看外面精彩的世界发展成了什么样,尽管有手机但还是亲身感受来得更直接,再这样返璞归真我怕真成了新时代的山顶洞人。可能是离开地太久了忘了,也可能是现在人们对精神生活的追求早已经在我的意料之外,到了杭州才发现抬头是天,放眼是头,低头是腿。人又多天又热,胖子直骂掉了他几斤神膘。我心道以前下地的时候跑得那么带劲有时候东西都吃不上你他妈也没抱怨个半句。我和胖子一步三回头,生怕小哥给丢了,尽管身手不凡徒手杀粽千千万的张大爷有多强的杂耍技能,也没办法在这人山人海中来一个空翻。刚到杭州那天在地铁站就差点把这位百岁老人给搞丢了,吓得我和胖子私下商量过要不要给买个啥链子给人牵着。
         折腾了几天,好几次都在一只脚踏出门遭到热浪袭击后乖乖退回空调房,不得不说很想念雨村了,虽然蚊虫多,但总归是比杭州要凉爽些,更何况家里还有个天然蚊香。好不容易等到个凉爽点的天气,下了点小雨,赶紧拉着两人出门去了动物园,反正我猜小哥也没去过。杭州的雨通常都是不大的,正像很多文章里形容的绵绵细雨。但文章里不会提到的就是这雨几乎没什么重量可言,稍微来点风一刮,打个伞顶个屁用,上学那会儿有次淋得我脖子以下都浸湿了。
         到了动物园对面,地上的雨水早已经蒸发干净,售票处和大门口黑压压地一片,以及熊孩子的尖叫。我和胖子交换了一下眼神,硬着头皮拉着小哥去买了票。怎么可以因为这点小困难就放弃给小哥制造“童年回忆”的大好机会?
         进入动物园上了个大斜坡,一大块地图出现在面前,和胖子一拍即合决定先去金鱼馆。十分壮观,人和鱼一样多,唯一有点安慰的是这些鱼是我钓鱼钓不到的。鱼池周围是珍禽,这确实比鱼好看得多。胖子盯着大嘴鸟若有所思,我拍了他问他在想什么,“这小别致长得挺东西的,黑不拉几跟乌鸦似的,哎天真你说在它嘴里藏金银珠宝能藏多少?”
         我瞪了他一眼,“这是祖宗里祖宗辈的原始鸟类了,你别给我瞎想有的没的能藏多少我不知道,但是那嘴戳爆你的头是绰绰有余的。”
         我们随着人群来到孔雀观赏处。小时候来动物园,每次都惦念着能看到孔雀开一次屏,结果到现在我也没看到,后来时间长了,也觉得没意思了。我们不远处有一只白孔雀站在人群最多的地方,羽毛白得像雪,倒真的像神仙下凡一样风度翩翩还带着一丝傲气。于是这位“神仙”突然转身,朝我们走来,然后稳稳当当地站在了闷油瓶面前,抖了抖,缓缓地开了屏。
         我和胖子:“?????”
         在人们的惊叹声中,我们也被推出老远,我和胖子愣了愣,忍不住大笑出声,胖子搭上小哥的肩膀拍了拍,“小哥,对公孔雀有兴趣不?有的话我们去和园长商量一下让花爷给你买回去,老大不小了,也该讨个媳妇了!”
         小哥看了他一眼,又看着我,有些无奈。我们见他没生气,笑得更放肆了。
         爬了一路,顺便探讨了我们三个像什么动物,胖子说我像兔子,看着乖顺,急了能踢死只鹰,我不服气,说照你这样说那我觉得我更像鹿,我个儿高。
         胖子不屑,又沾沾自喜道,“像你胖爷我,就是草原上的雕,意气风发,酷炫狂霸拽。”
         “得了吧,你是雕你就是家族的耻辱,因为体重飞不上天空,你最多就是个二师兄。”我伸手去捏了把胖子的手臂,又嫌弃得把那被太阳烤出来的油汗抹到他裤子上。
         对于闷油瓶是什么,我们展开了激烈的讨论。蛇太冷血,狼又是群居,老虎又太傲,千年老龟又不好听。最后的讨论的结果——是猫。养了十来年的那种猫。不黏人是毫无疑问,指不定哪天就消失了你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什么时候回来,但你知道他总是会回来的。长得好看还怀揣十八般武艺,走南闯北,或许还会给你带点纪念品。回来后也不闹,就安静地在那儿蹲着。听了我们的分析报道,闷油瓶也没发表什么意见,只是点了点头。
         后来到了虎山,在旁边看到只豹子,懒懒地甩着尾巴,悠闲自在,好像被关着观赏的是我们不是它。看得胖子大喊了好几声“黑瞎子是你吗”。我在脑中给这豹子带了一副墨镜,还真有点像那么回事。在折返的时候刚好碰到还是表演,我们抢到前排的位置近距离观赏。海狮是哺乳类动物,智商高,模仿能力强,经过工作人员的训练后,通常都能很好的完成表演,我不是第一次看了,倒也没了什么新意,不过闷油瓶倒是看得格外认真,胖子看女训练员也看得格外认真。
         在即将走到大门口的时候,我猛地往右拐去,拖着闷油瓶就朝着骑马合影的地方走去。我想也难得来一次,得留点有意义的照片问闷油瓶有没有看上出租衣服里的哪一套,在他说出“不”字的一瞬间我一把将一顶军官帽按在他头上,在我和胖子的监视下穿上了军服,旁边传来的尖叫声大大地给我带来了满足感,心中感叹长得好看就是衣服架子。胖子在一旁大喊“这是我们家帅锅锅”,我默默地站远了些。后来我和胖子也各自拍了一张,他活像受贿的地主,好像富得流油。
         回去后洗澡出来我翻出我们今天唯一的合照准备发个朋友圈。照片上胖子 和闷油瓶分别站在我身旁,胖子隔着我使劲把小哥往他那边揽,我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抵住胖子满是汗水的脸。身后有三只猴子也学着我们的动作揽在一起,当时没注意也拍了下来。我突然想起来今天在中途休息的时候碰到了一个小朋友,她的佩奇氢气球飞了刚好卡在了我们休息的那棵树枝上,本来她是叫胖子帮忙,可那一声“爷爷”叫得胖子格外不乐意,胖子逗了她两句结果她去找了闷油瓶,开口就是“哥哥”,胖子一听更不乐意了,郁闷了好久。我心说你五十多岁的人了,小哥看起来也就二十来岁,你和一七八岁的小姑娘较什么劲,更何况人家叫得没毛病。小姑娘后来为了感谢闷油瓶,给了他一个拇指大的漂流瓶,让他把自己的愿望写上面丢进海里,说是可以实现。
         虽然知道是假的,这么多年我飘了好几个也没见着实现,但我还是很好奇闷油瓶的愿望是什么,依平时看来他无欲无求的,应该也没什么愿望,就随口问了,“那个漂流瓶你写了吗?”
         有些出乎意料,闷油瓶正拿着我们三的骑马照看,“嗯,已经写好了。”我正准备问写了什么,被我妈的电话打断了,后来也就忘了这件事。直到后来在雨村院子外的大树下,我的仓鼠怂把那个漂流瓶从土里刨出来,我才知道。上面画着一只猪,一只猫,一只兔子,只有头的那种,堪比三岁小孩的作品。我心中一暖,又默默地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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